揭网络作家速写秘籍：机器人1秒钟创作一首诗

一大拨作家机器人正在靠近我们？

近日，科幻作家刘慈欣设计的写诗软件计算机诗人引起了媒体的广泛关注。其实电脑写作、自动化写作的话题并不新鲜，类似的写诗软件在数年前就已出现，而相关的讨论仍在老调重弹不外乎是对现代中文诗歌没落的悲叹，对上世纪80年代诗歌黄金时期的追怀，以及对当代诗人生存境况的无力关注。

而就在一个月之前，豆瓣网上一篇名为《你们以为网络小说1天2万字怎么写的？》的帖子被4000多人推荐，成为一时间的热帖。此文详细介绍了一家专门辅助网络小说创作的网站玄派网，它可以辅助生成多种玄幻小说中的必要元素：人名、门派势力名称、地名、招式、荣誉头衔等等，甚至可以在作者进行简单设定后，自动完成外貌和对话的描写。

本期文化观察，回到文学创作与人工智能这两个领域的交叉点未来，文学创作能被机器取代吗？

写诗软件不下十种可以自动生成多种风格

昨日，记者在体验刘慈欣设计的写诗软件计算机诗人后发现，这款软件设计得非常简单，只需设置是否分段、段数、行数、是否押韵及韵母，点击开始创作键，即可马上生成出一首诗。

将设定输入为3段，每段2行，韵脚为a，不到一秒钟，就出现了一首看起来还挺像诗的诗你是我的想自杀的水洼，你是我的广大的群马。你是我的哗哗啦啦的灰鲨，你是我的无限大的油画。你是我的大大的风沙，你是我的低下的百合花。

在进行过数十次实验后，记者发现这款软件所生成的诗歌，在风格上带有刘慈欣小说中的科幻色彩，在词语组合上，几乎句句都打破了日常用语的习惯，而且经常出现呼喊式的以感叹号结尾的句子。

实际上，网络上类似的写诗软件有至少不下10种，而且风格各异，不仅可以写出朦胧诗、小清新的感觉，还可以写出政治抒情诗、古诗词。

在一个名为猎户星免费诗歌自动制作机的网站上，网站制作者置顶了这样一段话：读多了诗坛上那哼哼唧唧不知所云的诗歌，我们才知道读不懂就是现代诗的本质，胡乱搭配是现代诗的法宝。在没有大师的年代，我们，让所谓的诗人滚开！现在，我们自己也会写诗。

这段话中的讽刺与戏谑无疑也是大多数人对现代诗的普遍印象，而说到这次写诗软件又令媒体瞩目的起因，原来是复旦大学中文系教授严锋在微博上转发冯唐于11月2日所写的一首新诗时所配的评论推荐大家下载一个刘慈欣编程的写诗软件，比较一下电脑写的诗比冯唐的如何。并在后面附上了下载地址。有网友随后留言说：哈哈冯唐又默默地被高端黑了。

■人工智能

计算机目前仍无法做到的事：创新

暂不讨论写诗软件对现代诗歌的反讽，从技术层面而言，计算机到底能不能进行文学创作？这个问题在今年6月由唐茶字节社制作出版的电子书《与机器赛跑》中，可以得到一种解答：如今的数码机器尽管力量强、速度快，但尚未表现出太多的创新能力。它们不能写出非常好听的歌曲和了不起的小说，或是为新业务提出优秀的设想。

其后，作者举了两个有趣的反例，不过它们却恰好证明了上述规律：一次是某个爱恶作剧的人，利用在线计算机科学论文摘要生成器创作了一篇论文，竟然获得了某技术大会的接受，而且这个大会的组织者甚至邀请作者来主持评审团。但这份摘要其实只是一连串似是而非的技术术语，用若干标准口语连词串在一起罢了。

而另一个反例，则指向看似最不可能被取代的职业记者（主要是体育记者）。作者说，目前已出现专门为棒球比赛赛况自动生成概要的软件，而这种软件得以顺利运行，是因为大部分体育赛事文章都是高度程式化的写作，适合进行模式匹配和较简单的沟通。但是紧接着，作者补充道:自动生成公式化文章和真正的洞见之间仍有着明显的区别。

在已有60年历史之久的图灵实验中，计算机能否像人脑一样思考被图灵视作毫无意义，不值得讨论的争论，而要证明机器能跟人有多像，只需要让人类测试组同时跟人和计算机在线聊天如果测试组的成员基本无法判断哪一方是机器，则机器通过了测试。

图灵预测在2000年时，计算机在测试中与人无法区别的概率是70%。联想到目前苹果手机上的人工智能应用Siri，它的出现证实了人工智能将像科幻电影中所描述的那样，渗入我们的日常生活，改变社会的经济生产，甚至有一天将替代人类去完成目前大部分尚依赖人力的工作。

■声音

文学创作的非物理单位，如节奏、气氛，无法被电脑量化

为了得到专业人士的意见，记者专访了本报专栏作家、曾出版《断鼠》的小说家陈梦雅（笔名8439），她目前还是中山大学科学哲学专业的在读博士。

在读到有关玄派网的帖子后，陈梦雅说，这个程序针对的是武侠小说。但是从小说创作的技术层面来说，主要涉及自上而下的几方面：故事、章节、句子、词语。而该程序所针对的仅仅是最基础的元素：词语。开发者的编程方法一目了然，按照基本分类，收集频度较高的字词，建造数据库，然后用户选择分类，即可得到组合形式的输出。

她还设想说，如果进一步完善此程序，令它可以生成完整的故事脉络，这也并非不可能。开发者可以收集目标小说门类的高频事件，如结仇、复仇、决斗、中毒等等。不过这些高频事件的组合显然更灵活。这种灵活主要涉及到结构与叙事技巧，也就是讲故事的方式：既可以是单线推进的，也可以是双线或多线并进，还可以是分层的。但无论多么复杂，在理想情况中，只要开发者收集到足够多的事件和结构规则，也可以实现一套整体情节编排的输出。

然而文学创作真的可以以计算机软件批量生产吗？陈梦雅又补充说，任何一个对语言有着基本尊重的作者，恐怕都不能认同造词就比造句子、编故事更容易。对于文学创作而言，想一个好名字、造一个好的比喻句有多难，所耗费智力和精力的多少与体量的长短无关。

再者，词语、句子、章节、故事是写小说的物理单位。而小说还存在着无法被量化的非物理单位，如节奏，氛围等。计算机能否处理这些非物理的元素？有两种可能性。其一，非物理的标准可以被还原到物理单位上，也就是从原则上说，节奏、氛围的需求类别以及实现它们的手段是可以穷尽的。其二，在文学创作这个问题上，咱们人类的肉脑子总是处于待开发状态。肉脑子发明的硅脑子总是处于已完成状态。